这个早晨再也没有比她更不想上班的人了。就这样想着,她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关了空调,推开窗户,让闷热潮湿的空气流进来。
周莬从书柜里拿出盒子,打开信,最下面的那张白纸上折痕线已经有些泛黄和毛躁,但对齐得十分平整。她认真地看着。他的话虽然很简单,但是具有力量,具有力量的东西往往很简单——一个善意的微笑,一点工作的成就感。此刻窗外天色已经微微发亮,楼上传来隐隐的脚步声,深夜停歇的蝉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吵吵嚷嚷地汇聚起来,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撑着酸痛的双脚站起来。
她像往常一样搭着早班地铁去上班,行李箱里装的是她作为住院总的全部家当——换洗的衣服,毛巾、牙刷、水杯、充电宝,护肤品,还有各种毛茸茸的玩具,地铁载着稀稀疏疏的没有生气的人们,无精打采向前颠簸前进,大家都沉默无声,仿佛在清晨里保持安静是种美德。
快要到站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麻醉科挺熟的医生打来的,她连忙接起来。
“周莬,术后患者,刚开始是臂丛麻醉,但是麻醉后出现呼吸抑制,后来我们就给气管插管全麻了,现在氧合不好,要来你们监护室监护。”
周莬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怎么给我打电话?术后气血有吗?可能是气胸也可能是膈神经阻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