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在干活了。”
同一住宅区的居民们像蚂蚁般地装运着他们为盖新楼而积存的沙子和水泥。在夜晚的寂静中可以听到铁锹的“当当”声和小手推车的嘎吱声。男人走到阳台上大喊了一声,喧闹声停了一秒钟,接着,蚂蚁们又奔忙起来。街对面,在那有一辆沃尔沃牌小汽车的人的家里,正在搅拌着混凝土,他们在盖汽车房。集体的沙土和水泥堆每天都变低一大块,而私人的则升高一大块。当他们发现晚上不太容易偷的时候,干脆在白天开着日古利来。他们停下来,把车斗里装满水泥袋,大大方方地运走,没有任何人来找他们的麻烦。人们从首都的各个区来到这里,看来,别的区存料已经用完了。男人无动于衷地看着那些人。他把塑料手枪扔掉,妥协了。他妻子很高兴,因为不抵抗主义已经控制了他,这样,他们的家庭生活可以变得好些。男人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变得这样,他对一切都已习惯了,而这一切在开头都曾刺激着他,使他发狂。现在,他同这一切共同生活着,似乎这一切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电梯不开,水管裂开,墙上出现大圈大圈的水渍,电线乱接着,传呼器没有声音,电话线只接到楼梯旁就了事。所有曾打算有所作为的人都耷拉下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