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从四个方面阐述了其以无为本的本体论思想。
(一)本与末
王弼曾说,《老子》一书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崇本息末,即考察问题不能只着眼于细枝末节,而应看其本体。世间万物皆有形、有声,可以感触,但这只是现象,犹如树的枝叶、末梢一样,并不是事物的本。事物的本并不是物质性,因而是感触不到的,听之不可得而闻,视之不可得而彰。这就要求不能为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要透过现象,把握本体。只有把握了本体,才能以简驭繁,直视事物本质。王弼以方、圆为例说明这一观点。世上有许多方的、圆的东西,但这些只是末。方的、圆的东西要以方、圆的原理为准则,才能成其为方、圆。这个方、圆的原理即是本。一旦掌握了原理,即本,便能认识天下无限的方的、圆的东西。反之,见一件认识一件,穷年累月也无法认识完天下所有方的、圆的东西。由此上推,天地万物也有一个总的原理,有一个总的本,这个本便是“无”,有形、有声、有味的东西只是末而已。
(二)有与无
王弼在其《老子注》中开宗明义便称:凡有皆始于无,无是天地万物之本原,其没有形象,也不能用语言表达。因此,无的性质是绝言超象,唯因如此,才能成为有形有名的世间万物之本。王弼以音乐为例,进一步说明有与无的这一关系。有声的音乐,分宫、商、角、徵、羽五个声调,宫调的音与其他声调的音不同,不能替代。这种区别与限制决定了一种音调不能成为天下所有音乐存在的依据,其他各种事物也都如此。因此,有形有名,具备一定属性的具体事物都有性质与范围的局限,不可能成为万物存在的根据。可以成为宇宙万物存在依据的只能是“无”,即“道”。道无形无名,不具有任何具体属性。无声才能形成各种声音,而成为有声的依据;无形才能构成各种形状,而成为有形的根据。正因为“无”具有普遍的抽象意义,所以它能成为世间万物存在的依据,成为万物的本体。而有则生于无,依凭无而得以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