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听见云姨在厨房里忙活的声音,我还闻到油锅里翻滚出的香味。我躺在床上想喊一声云姨,劝她不要忙活,过两天我就得回南方。可这时门外却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我起身开门,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小伙子穿着一件几乎磨掉了色的棕色皮夹克,满脸通红,还透着一股僵硬的霸气。一阵门风吹过,空气中便泛着一股雁栖湖里的鱼腥味。小伙子吞了下口水,向上翻了几下白眼便说,我的老大要见你。我问你的老大是谁?小伙子笨拙地伸出拇指往肩膀后甩了甩说,贺老八啊。
听到贺老八,我欲让小伙子进屋坐下,可他却显得急于离开。我只好问,贺老八老得能做你父亲了,如何能当你老大。小伙子憋紫了脸想了半天,终于说:他坐过牢,杀过人,身上还有子弹孔。我笑问,你看见弹孔了?小伙子有些着急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肋骨下方说,当然,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