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笑着,并且勉慰地问她道:
“姐啦!你的意思呢?”
“我以为……现在……黄啦!”她说,“我们也应给老年人一些情面,这些老人家过去对我都蛮好的。因为,我们不要来得太急……譬如人家带了七八年的‘细媳妇’,一下子就将她们夺去,也实在太伤心了!我说……寡妇也是一样啦!说不定是她们自己真心不愿嫁呢……”
黄不让她再说下去,便扪着他的眼睛,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了。
“怎样呢?黄啦!你为什么笑呢?”她自觉羞惭地说。
“你为什么还是这样一副软弱的心肠呢?我心爱的姐!你以为一切的事情统统这样简单吗?”
“那么,你以为怎样呢?黄啦!”她追问道。
“我以为你还来得太慢了呀!姐!你们女人会的事情样样都落在人家的后面呢!你以为做这样的事情还能讲情面吗?还嫌做得太急吗?这是替大家谋幸福的事情呀!我心爱的姐!譬如我们过去如果不强着替她们剪头发,她们会自己剪吗?不强着替她们放脚,她们会不‘包细脚’吗?不强着压制一班男人家,他们会不打老婆、不骂老婆和不折磨‘细媳妇’吗?我的姐!一切的事情统统都是这样的呀!譬如你—姐!你如果不急急地反抗和脱离陈灯笼,我们又怎能有今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