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伯往自己嘴里又灌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要是能多几斤粮食就好了,顶过这一阵子,就有红薯分了。我也不想把俩孩子送人啊。
父亲看了眼何福伯,他眼里满是哀愁。父亲一阵心酸。仓库里还有一些余粮。何福伯的意思很明显,希望父亲通融,借些余粮给他。
何福伯又喝了口酒,一声低低的抽泣声传进父亲耳朵。
良久,父亲一把从何福伯手中夺过酒瓶,往自己嘴里猛灌了一大口酒。之后,摇摇晃晃站起来,打开了仓库门。一会儿,父亲从仓库里提着一个袋子出来。他把袋子塞给何福伯:快回家吧。
听说后来你醉了?那天,何福伯来我的新屋——新屋是村里统一规划修建的农民新居,一幢幢房子就像城里的别墅一样气派——和父亲闲聊时,又提起当年那件事。
可不是,母亲接过话茬,一回家就吐了,睡了一整天。
呵呵,父亲笑了,那次我还真喝醉了。
春根,你真够意思,不是你帮忙给我那些粮食,我真要把孩子送人110了。何福伯感慨道。
乡里乡亲能不帮衬一把?父亲说,不就是几斤米嘛。
哎呀,你是冒了风险的。毕竟你偷偷把生产队的粮食给了我。何福伯说。
什么生产队的粮食,父亲说,我从自己家里分的米里,匀了几斤给你。
那,你为什么要喝酒呢?何福伯问道。
我不喝醉,老太婆问起来粮食少了,我该怎么回答?